浅谈现代舞在中国的本土化

文/薛实夫静心梳理东方现代舞蹈文化的发展，全面地受到西方舞蹈文化的影响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种影响首先不在于西方舞蹈文化的强大而在于东方文化自身发展的内在的需要。正如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卢卡奇所说，一种真正重大深刻的外来影响被一个民族接受，必然因为前者与后者的某种内在要求相吻合。因此，关注点就应该主要不在于前者的影响，而在于后者的接受。由于历史的原因，东方文化在近现代发展中处于相对滞缓状态亦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当一种新的时代、新的生活、新的经验需要新的艺术语言及其方式表达传递，而文化发展的羸弱与积累的匮乏，东方现代舞者在西风东进中借力而行便成为必然——借外来文化冲击本土文化的封闭状态，用外来的身体语言符号表达和揭示自我新的感觉经验。中国现代舞迅速崛起，既有利于中国舞蹈艺术发展规律的深入探索，也有助于舞蹈艺术社会作用的增进。标志中国现代舞与民族舞、芭蕾舞区分的主要标志在于舞蹈语言的风格。中国现代舞的舞蹈语言，不拘泥于囿守某一民族或地区的舞蹈动作风格，而是根据个人艺术表现的需要，自由广泛地选择吸取和自由随意的发展创造。中国现代舞外在舞蹈语言风格择取与创作的原则，又是基于内在的表现现代生活与当代思考的迫切要求，并以创作者个人主观对客观世界的认识与艺术风格的个人倾向为其表现主旨。中国的现代舞应当由着自己本土的民族特色，一、世界上被承认的现代舞蹈家都有它代表性的作品和他个人的舞蹈语汇系统。中国现代舞可有多种样式和流派，但无论何种风格样式与流派，都应有意识的寻求自我舞蹈语汇系统的建立，否则难以长久存在。二、中国现代舞可不囿守于某一固定的程式和形式，但它做为某一种或某一个现代舞的创作，都应有鲜明的形式感和一定的程式性，否则难以成熟。三、中国现代舞在舞蹈观念上个人主观意识强烈，舞蹈创作的内容与形式都应有强烈的独创性。独创性又有赖于各种基本功的扎实。做为中国现代舞的创作者，生活、舞蹈、思想、文化、人生思考等等都是他应具备的基本功的范畴。在这些基本功不断磨练的基础上还需有真知灼见的独创性，才可能有独创性的舞蹈创作。四、中国现代舞是中华民族现时代舞蹈发展的产物。“走向本土”与“国际接轨”是当下现代舞蹈家挂在嘴边上的两个口号。就其总体意义而言，前者是寻求外来文化“民族化”的一种努力，后者是民族文化“世界化”的一种追求。毫无疑问，两者方向的正确性都无可厚非。由此，在东西方文化的交汇中，我们应关注的是东方的接受而非西方的影响，首先要解决的是本土定位而非与“国际接轨”。当把艺术的触角切入民族生存最敏感的神经，艺术才会具有冲击力与震撼力，只有背靠着民族文化的、哲学的和美学的坚实基石，现代舞艺术无论批判还是建构，才会有文化的广度、美学的高度以及哲学的深度，中国的现代舞艺术的本土定位才能成为现实。而当成功地解决本民族生命生存中的现代舞艺术方式对他民族提供了经验之时，中国的现代舞艺术将会有自己的本土的特色。对于中国来说甚至是全亚洲来说，台湾的现代舞蹈团“云门舞集”都是领跑者。“云门舞集”的核心者林怀民带领的现代舞蹈团之所以成功就在于，他能够把中国几千年积淀下来的精神文化运用到现代舞中去。这对于从西方传来的现代舞有着从根上的改变，虽然从现代舞的动作上来看还是有着较为明显的西方文化，但从林怀民所带领的“云门舞集”的每个舞蹈中，都可以看到其内藏着最为传统的中国文化底蕴。他是由文学起步的，深知世间的故事和言词即便再好也上不了那个最神秘的台阶，在那个台阶上发生的一切不再特殊、不再个人、不再适合表述；在那里，人人卸除装饰，脱开身份，只知动作，只知加入。这便是他的舞蹈世界，非常接受于原始先民的祭祀秘仪，只是更精致、更集中、更整齐罢了。在祭祀秘仪中人人都有参与的冲动，因此舞台上的舞者是观众的代表，而剧场里的观众只是天地间万千生发的代表。一切都是群体生命在发言，发言于无声，惟有鼓乐相伴。这便是伟大艺术的共同内核，云门的精神内核也在这里。这种精神内核，在空间上包罗万有，在时间上贯通千古。有它无它，是艺术文化的最高尺码。而云门，便是这空谷足音的回响，山巅静池的倒影。生命状态的群体仪式，常常可以起之于无由，也常常可以由一、二个话题引起。云门的话题高高在上，不可能具体，要给也只给宏伟的“大情节”。“大情节”的秘诀在于“大”而不在于“情节”。“大情节”是可以让中国人一看就能感悟的，民族精神本是一种集体潜意识。林怀民一开始也是这样期许，“以中国人作曲，中国人编舞，中国人跳给中国人看”，这曾是他们的口号。但以后的奇迹突破了这个口号，因为他在世界各地看到，这些纯属中国、纯属东方的“大情节”居然也能彻底地裹卷西方人，使他们神驰心迷。国际间人士着迷云门，首先不是着迷它的技巧和装潢，而是着迷它所开掘的一种人类学意义上的“状况”。云门的万千动作雄辩地告诉异域观众，有人类就会有薪传，有白蛇，有九歌，有水月，有行草，有竹梦；只不过惟有东方，惟有中华文化，才把它们推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样的艺术迫使创造者每刻都要体悟人之为人的要谛，每次体悟都是发现，创造者也同样被启蒙。对文明的其他部位而言，启蒙是一个阶段；但对艺术而言，启蒙是一种永恒，无时不有，无可终止。林怀民要求他的艺术团队长久地进入一种圣洁状态，超尘脱俗，赤诚袒露，简洁朴拙，成了一群最没有寻常的“文艺腔调”的艺术苦行僧，潜伏千日，弹跳一朝，一旦收身，混入草民。因此，这是属于人类之美的东方版本，与人人有关。云门舞集的创作理念是深入到中国传统文化精髓中的，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才会是有着中国深深的烙印。中国现代舞目前仍然还是一个较为新的领域，还可以将其进行更加深入的发展。在发展的过程中，中国的现代舞蹈家们越来越多地将中国的最为传统的文化融入现代舞中，致使中国的现代舞与西方的现代舞有着越来越明显的区别。这也是中国现代舞蹈家们希望看到的。现代舞传入中国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现代舞在中国也有着自己的发展。虽然现代舞来自西方，但中国的现代舞要想走向西方还其得有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印记。这又这样，中国的现代舞才会使世界认可。